高考作文四周训练及范文(15)
例文1 河北 考生
老王手捧着最新的一期《文学青年》端坐在书桌前,桌上一杯新沏好的茶微微地冒着热气。老王仔细读完了一篇号称是少年作家写的一篇名为“论卡尔维诺与王小波的想像”的文章后,眼中放出一道凶光。他有些气恼地把杂志往书桌上一甩,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,随即在鼻中挤出一个鄙薄的“哼”字来。
老王是个作家,他不喜欢少年写出来的东西是文学圈里众所周知的事,然而很少有人知道老王不喜欢少年作家的真正原因。老王身为一个作家,自然希望儿子小王子承父业。前两年少年作家刚流行时,老王便让小王多写点文章以便扬名,同时老王自己也在各大报刊发表评论,鼓吹少年作家们,称他们为后起之秀,大加褒扬,为的是为小王的日后成名造好舆论。说来也怪,小王的文章老王看后是一百个满意,可是一投出去就必遭退稿,这让老王几乎恼羞成怒。他看到儿子的少年作家梦已然破灭,便把脸一沉,从此对少年作家们口诛笔伐。这次自然也不例外,老王又喝了一口水微微定了定神,抓起一杆笔,铺开一张稿纸便开始进行批判工作。老王略微理了一下思路,于是写道:“现在的孩子太狂,自以为读过几本书肚子里便有了墨水。拿这期《文学青年》上的‘论卡尔维诺与王小波的想像’一文来说,该文的思想极其幼稚,有些论点甚至可称为荒唐。
可能作者也许只看过卡尔维诺的《意人利童话》、《我们的祖先》此类的童话体裁作品,而对于王小波的评论则像是从网上抄来的……”刚写到这里,电话响了,老王急忙去接,听到的是一个兴奋的声音: “爸!爸!听见了吗?我是小王,您看到我在《文学青年》上发表的文章了吗?我用的是笔名XX。”“什么?”老王手中的听筒差点滑落,“你说那篇论卡尔维诺的文章是你写的?”“是啊!”电话那头传来了笑声。“好儿子,有出息,晚上回来给你做好吃的!”老王微笑着挂了电话,满意地叹了口气。
老王走回到书桌边,把刚写好的东西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箱。然后重新摊开一张稿纸大笔一挥写下题目“后生可畏啊!现在的少年作家怎么得了!”“明天就把它寄到日报社。”老王微笑着自言自语。
这是2003年高考学生作文。这篇小小说,以“老王”前后行为的矛盾揭示了主题。老王因为情感的疏密不断改变自己的言行,甚至刻意地制造声势,左右舆论,“变色龙”式的反应,扭曲的心态,刻画出“老王”的畸形心态,情节曲折,形象丰满,颇有契诃夫《变色龙》之韵味。
例文2
邵宝健
江南古镇。普通的有一口古井的小杂院。院里住了八九户普通人家。一式古老的平屋,格局多年未变,尽管人们房内的现代化摆设是愈来愈多了。
这八九户人家中,有两户是一人独居——单身汉郑若奎和老姑娘潘雪娥。郑若奎就住在潘雪娥隔壁。“你早。”他向她致意。“出去啊?”她回话,随即擦身而过。多少次了,只要有人幸运地看到他和她在院子里相遇,听到的总是这么几句。这种简单的缺乏温情的重复,真使邻居们泄气。潘雪娥大概过了四十吧。苗条得有点单薄,瓜子脸,肤色白皙,五官端庄。衣着虽时髦又很素雅。她在西街那家花店工作。邻居们很不理解,这位端丽的女人为什么要独居,只知道她有权利得到爱情却确确实实没有结过婚。郑若奎是在五年前步潘雪娥之尘,迁居于此。他是一家电影院的美工,据说是一个缺乏天才的工作负责而又拘谨的画师。四十五六的人,倒像个老头儿了。头发黄焦焦、乱蓬蓬的,背有点驼。瘦削的脸庞,瘦削的身躯,只有那双眼睛大大的,烁着年轻的光,烁着他的渴望。回家的时候,他常常带回来一束鲜花,玫瑰、蔷薇、海棠、腊梅,应有尽有,四季不断。他总是把鲜花插在一只蓝得透明的高脚花瓶里。
他没有串门的习惯,经常久久地呆在屋内。有时他也到井边,洗衣服、洗碗、洗那只透明的蓝色高脚花瓶。洗罢花瓶,他总是斟上明净的井水,噘着嘴,极小心地捧回屋子里。
一道厚厚的墙把他和潘雪娥的卧室隔开了。一只陈旧的一人高的花竹书架贴紧墙壁置在床旁。这只书架的右上端,便是那只花瓶永久性的所在。
除此之外,室内或是悬挂,或是旁靠着一些中国的、外国的、别人的和他自己的画作。仅仅从家具的布局和蒙受灰尘的程度可以看得出,这屋里缺少女人,缺少只有女人才能制造得出的那种温馨的气息。可是,那只花瓶总是被主人擦拭得一尘不染,瓶里的水总是清清洌洌,瓶上的花总是鲜艳的、盛开着的。
同院的邻居们,曾经那么热切地盼望着,他捧回来的鲜花,能够有一天在他的隔壁——潘雪娥的房里出现。当然,这个奇迹就从来没有出现过。于是,人们自然对郑若奎产生深深的遗憾和绵绵的同情。秋季的一个微雨的清晨。郑若奎撑着伞依旧向她致意: “你早。”潘雪娥撑着伞依旧回答他: “出去啊?”傍晚,雨止了,她下班回来了,却不见他回家来。即刻有消息传来:郑若奎在单位的工作室作画时,心脏跳动异常,猝然倒地,刚送进医院,就永远地睡去了。
这普通的院子里就有了哭泣。那位潘雪娥没有哭,眼睛委实是红红的。花圈。一只又一只。那只大大的缀满各式鲜花的没有挽联的花圈,是她献给他的。这个普通的院子里,一下子少了一个普通的生活里没有爱情的单身汉,真是莫大的缺憾。没几天,潘雪娥搬走了,走得匆忙又唐突。
人们在整理画师遗物的时候,不得不表示惊讶了。打开锁着的房门,他的屋子里尽管到处灰蒙蒙的,但那只花瓶却像不久前被人擦拭得空心似的,明晃晃、蓝晶晶,并且,那瓶里的一束白菊花,没有枯萎。当搬开那只老式花竹书架的时候,在场者的眼睛都瞪圆了。门!墙上分明有一扇紫红色的精巧的门,门拉手是黄铜的。人们的心悬了起来又沉了下去。原来如此!邻居们闹闹嚷嚷起来。几天前对这位单身汉的哀情和敬意,顿时化为乌有,变成了一种不能言状的甚至不能言明的愤懑。不过,当有人伸手想去拉开这扇门的时候,“哇”地喊出声来——黄铜拉手是平面的,门和门框平滑如壁。
一扇画在墙上的门!
这篇小小说中,“门”有两层含义,一是实的,一是虚的,这就使小说有了丰富的想像空间。此外,故事的结尾部分一波三折,跌宕起伏,具有出人意料的艺术效果。